概要：
世界上也許沒有聖誕老人，但聖誕節總是會發生奇蹟。
預警：
身份梗。兩個笨蛋談戀愛的故事。故事背景採用蝙蝠俠三部曲（主要是《開戰時刻》跟《黑暗騎士》），也有引用部分臺詞。人物嚴重OOC！
作者的話：
因為聽了五月天-聖誕夜驚魂而出現的腦洞，原本只是想寫「蝙蝠俠親了超人，超人嚇到飛起」的故事，但結果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。最後成品比我原本想像得還要不好笑……我真的不會寫搞笑文，我還是回去寫刀好了。
如果能讓你感到開心就好了，祝大家聖誕節快樂！
—
「你的吻 我的驚魂 故事就突然發生
你笑著 我說怎麼可能 原來世上真的有聖誕老人 會把愛的奇蹟給勇敢的人」
正文：
每個人在小時候一定都問過父母一個問題：「我是怎麼來的？」
每個人得到的答案都不太一樣，可能是「你是上帝派來的天使」，又或者「送子鳥將你放在籃子裡，把你送到我們家」。
克拉克三、四歲時也這麼問過他的媽媽，他媽媽笑了笑，對他說：「你是聖誕老公公送給我們的禮物！」
根據瑪莎所言，她和強納森在某一年的聖誕節，向聖誕老公公許願「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孩子」。他們等呀等，終於得到了一個健康的小男孩，而那就是克拉克。
克拉克聽了之後，對聖誕老公公產生了極高的景仰跟感謝，從此在他心目中最厲害的人，就是聖誕老公公了！於是往後的每年聖誕，克拉克都會由衷地感謝聖誕老公公將自己帶到瑪莎和強納森身邊，然後鄭重許下一個願望，並等待它的實現。
克拉克許過很多願望，有時候是玩具、棒球手套，有時候是一隻寵物、一個朋友，或者是考試及格等等。雖然有時候願望的實現並不即時，但確實每一個都實現了，這使得克拉克深深相信聖誕老公公的存在。
直到克拉克十一歲那年，他的身體第一次展現了超能力，他才知道原來將他帶到他父母身邊的是一艘宇宙飛船。
也許自己是被外星飛船帶到地球上的，克拉克想，但既然外星人都存在了，那聖誕老公公怎麼就不存在了呢？所以他仍然堅信自己是被聖誕老公公帶到瑪莎他們身邊的禮物。
後來，強納森因心臟病發去世了。那一年，他和瑪莎過了第一個沒有爸爸，不那麼歡樂、甚至多了淚水的聖誕節。那天晚上，當克拉克上床準備睡覺時，他悄悄在心裡向聖誕老公公許願：「拜託，把我爸爸帶回來好嗎？」
他的爸爸並沒有回來。
從此，克拉克再也不相信世界上有聖誕老公公了。
-
克拉克看了眼他的手錶，嘆了口氣，已經七點了，韋恩還沒有到。所有人都在等宴會的主人，有的是想和高譚王子來場豔遇，有的是想看那個傻瓜花花公子能鬧出什麼笑話，克拉克則是跟他的記者同僚們等著韋恩開開金口，好讓他們能寫出一篇文章混口飯吃。
終於，門口傳來一陣騷動，克拉克又確認一次時間，七點十八分，布魯斯韋恩終於抵達自己主辦的宴會。
別誤會，克拉克並不討厭韋恩，沒有人會討厭那一張臉。咳、不是，他的意思是，韋恩可能看起來不太聰明，但他確實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，而且他也確實做了很多慈善、幫助了很多人。韋恩是個好人，只是克拉克想不通，為什麼他要在媒體面前扮演一個不諳世事的傻瓜。
不過這也不乾他的事，他只要完成他的工作就好。克拉克深吸口氣，準備加入他的同僚們向韋恩提問。他一邊道歉一邊小心地向簇擁著韋恩的人群移動。突然，推搡之間有人用力地推了他一把，克拉克一個重心不穩，便向前倒去。四周像是被按了靜音鍵一樣，那些猛烈的提問聲都停了下來，宴會上客人的交談聲和餐具酒杯的聲響也都消失了，克拉克只聽得見一個沉穩的節奏——噗通、噗通。
接著一股柑橘味入侵了克拉克的鼻腔，清新卻帶了點辛辣感，本該是濃厚的龍涎香作為點綴，卻摻雜了一絲血腥味。克拉克愣了愣，聽見身下傳來一聲呻吟，這才反應過來他將一個人撞倒並且壓在了身下，他慌張地抬起頭想道歉，卻撞進一片冰藍色。那雙藍眼睛微微皺著，像是不滿身上的大個子怎麼還遲遲不起身。克拉克緊張地跳起來，不知所措地向對方道歉。這時克拉克才發現，他撞倒的是韋恩，布魯斯韋恩。
「天啊！對不起、對不起，韋恩先生！我真的很抱歉……」克拉克伸手將韋恩從地上拉起來，一邊不停地道歉，但他沒有錯過，當韋恩要從地上站起來時，輕輕嘶了一口氣。
克拉克在心中皺起眉，韋恩是受傷了嗎？所以才這麼晚到？
「好了，我沒事，放輕鬆點，這位……」
「肯特，克拉克肯特！星球日報。我真的很抱歉，韋恩先生。」
韋恩揚了揚眉，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。他轉過身面對那群站在旁邊看戲的記者們說：「很抱歉，看來我得再讓你們稍等我一下了，先生女士們。讓我先去整理一下儀容，好嗎？等會兒見。」
韋恩對記者們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，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就轉身朝某個角落、大概是盥洗室的方向走去。
克拉克不太放心地看著韋恩的背影，覺得自己應該再向對方道歉一次。而且韋恩看起來真的不太舒服，雖然不太明顯，但克拉克覺得他的臉色更蒼白了一點。於是，克拉克便跟著韋恩的腳步，走到盥洗室的旁邊等待他。
克拉克悄悄打開了透視，想確保韋恩沒有暈倒在裡面。沒想到卻看見了韋恩將西裝外套脫下，並且將襯衫拉開露出底下的肌膚。他的腹部正裹著繃帶，並且正在滲血。克拉克更驚訝地發現那看起來很像刀傷，雖然不太深但是很長。韋恩是發生了什麼事，才會受那種傷？而且他的身上除了那道新鮮的傷口，還存在大大小小的傷疤，有的看起來還很像槍傷。
克拉克專注思考著韋恩可能遭受的攻擊或是綁架，或是有人在長期傷害他，而他默默忍受了下來……沒注意到韋恩已經打理好自己，走了出來。
「怎麼，在這裡埋伏我？」韋恩的調笑嚇了克拉克一跳。
「不、不是！我、我是說，韋恩先生，我真的很抱歉，我能、呃，我能做點什麼補償您嗎？」克拉克緊張地問。
「哦？讓我想想……」韋恩說著，一邊伸出手順了順克拉克的領帶，然後撫上克拉克的胸膛拍了拍。
「看不出來嘛，小記者，平常有在健身？嗯？」因為克拉克平常習慣縮著肩膀的關係，造成了視覺上他不太高的假象，但其實克拉克高了韋恩不少，韋恩得微微抬頭才能與他對視。
「呃、我，我有在運動，是的……」克拉克結結巴巴地回答。
「別緊張嘛，我又不會把你吃了……嗯，也許你想吃了我？」他修長的手指從克拉克的胸前一路向上摸到了他的臉龐，韋恩站得直了一點，並稍微踮了踮腳，讓自己的臉幾乎貼上克拉克的，克拉克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，他不自覺顫抖了一下。
韋恩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，發出一聲低沉的笑，他們的嘴唇幾乎就要碰到一起了，克拉克聽見他輕聲說：「你可真可愛……男孩……」
克拉克僵在原地不敢動彈，正當他腦海中循環尖叫著「韋恩要親我了！」的時候，他發現韋恩的手快要不小心把他的眼鏡給撞掉了。克拉克猛地回過神來，牢牢將自己的眼鏡按在鼻梁上，並後退一步拉開了跟韋恩之間的距離。
「韋、韋恩先生！抱、抱歉，我、我我不是這個意思！」克拉克臉紅得像顆蕃茄，雖然他很想知道韋恩的嘴唇嚐起來怎麼樣……不、不是！我可是個專業的記者！小天使克拉克在他內心尖叫。
幸好韋恩並沒有被冒犯的樣子，他有點遺憾地砸了砸嘴，然後說：「真可惜，我想我們會配合得很好的……好吧，小記者，柯特？」
「肯特，克拉克肯特，韋恩先生。」
「叫我布魯斯，克拉克。」韋恩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張名片，他伸手將名片放進克拉克胸前的口袋。
「我可能得先去應付其他記者了，但你可以打這支電話，我可以給你一個專訪，嗯？下次見，親愛的。」韋恩拍了拍克拉克的臉頰，重新回到宴會去了。
克拉克看著韋恩的背影，迷迷糊糊地想，撞倒人、闖禍的人是他，但他卻得到了一個韋恩的專訪？簡直就像被補償的人是他了。
-
「你在高譚做什麼，超人？」蝙蝠俠正蹲在滴水石獸上，頭也不回地質問。
「呃、夜安？蝙蝠俠。」超人飄在蝙蝠俠身旁，有點害羞地打招呼。
「回答我的問題。」
「我只是剛好路過？想說可以來打聲招呼？」聽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回答很不可信。
「哼嗯，從大都會路過高譚？」雖然蝙蝠俠的語氣並沒有什麼變化，但超人就是知道他在嘲諷他。
「呃，剛才東京有場地震，我去幫忙了。」超人試圖解釋。
「打完招呼，你可以離開了。」
「嗯……其實我有點事想問你。我想說，我們合作過幾次了，應該算是朋、朋友了吧？」超人不太確定地問。
蝙蝠俠沒有回答他，超人決定當作他是默認了。
「那個，我是想問，你知道布魯斯韋恩吧？你們的高譚王子，他……呃，」超人似乎不太確定該怎麼開口。
「不要浪費我的時間，超人，你想問什麼？」蝙蝠俠不耐煩地問。
「好吧、好吧，我只是……我前幾天看到了他，然後……嗯我發現他身上受過很多傷，他那天身上還有一道新的傷口。我只是，嗯，我只是有點擔心？」超人一股腦全說了出來，他有點尷尬，怕蝙蝠俠問他怎麼看見韋恩身上的傷，他不是故意要侵犯韋恩的隱私，他只是怕他暈倒。因此超人也沒有注意到，蝙蝠俠聽了之後僵硬了一瞬的身體，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。
「你住在北極就都沒在看報紙或是新聞嗎？你不知道韋恩很喜歡做極限運動？他可能只是那時候受了傷，不要管那個傻瓜。」蝙蝠俠站起身，順了順他的披風，然後拿出鉤爪槍。
「現在，給我滾出我的城市！」他說完便跳下屋簷，向著其他屋頂發射鉤爪槍離開了。
超人的再見還在嘴裡沒有說出口，蝙蝠俠就已經不見人影了。超人嘆了口氣，在原地嘟囔：「極限運動才不會有刀傷或是槍傷……」他搖了搖頭，看來蝙蝠俠不太喜歡布魯斯韋恩，那他只能自己調查了。
-
克拉克後來跟韋恩的秘書約了下週五做專訪，在這期間，他開始調查布魯斯韋恩的一切，包括他過去的求學經歷以及消失後回歸高譚的種種新聞。
他發現怎麼查都查不到韋恩在畢業於普林斯頓之後的去向，報導指出他曾短暫回到高譚，並出席了當年殺死他父母的兇手的假釋聽證會。但在那之後，韋恩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，哪裡也查不到他的蹤影。媒體也曾在他重新回到高譚後問過他：「這麼多年離開高譚都去哪了？」但韋恩只是笑了笑回：「尋找自我，我去了很多地方、遇見了很多人，看到了很多事。很有趣，也許你也該試試！」不管記者怎麼問，韋恩總是用類似的說法矇混過去，從來不正面回答問題。
但克拉克也找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，比如韋恩是怎麼在回歸後迅速拿下韋恩企業最大股東的位置，並實際掌管韋恩企業，而大部分的民眾卻認為布魯斯韋恩只是個花瓶。
而關於最近湯瑪士韋恩紀念醫院和瑪莎韋恩紀念基金會的創立，克拉克更發現主負責人都是布魯斯韋恩，而不是預想中的那位韋恩企業的執行長。布魯斯韋恩親自參與一切事務，從建築設計、運作規劃到資金贊助等等，他無不參與討論或是親自上陣。
克拉克越查越覺得布魯斯韋恩很神奇，這樣的人可以說是天才，但他平時卻扮作一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。克拉克不理解，但十分佩服。
到了專訪那天，克拉克緊張地擺弄自己的領帶，或是摸摸頭髮、調整眼鏡。老天，以前媽介紹朋友的女兒給我認識時，我都沒有這麼緊張，克拉克有點荒謬地想。
當韋恩的秘書告訴他，韋恩先生準備好見他時，克拉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，像是個做錯事被叫到校長室的小學生一樣。秘書小姐了然地對他笑了笑，轉身示意克拉克跟上她。克拉克紅著一張臉跟在對方身後，走進韋恩的辦公室。
韋恩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後，聽見聲響後他抬頭看向他們：「噢！謝謝你，莫妮卡！你忙完手上的事就下班吧，今天沒有別的工作了。」
韋恩的秘書——莫妮卡——點了點頭向韋恩道謝後，對克拉克點點頭致意，便轉身離開了。辦公室裡只剩下韋恩跟克拉克，韋恩還在簽文件，克拉克站在那不知道該不該自己坐下。
半晌，韋恩似乎意識到克拉克沒有動靜，他再次抬頭，然後看見他還站在原地，便揚了揚眉道：「坐下呀，親愛的，別傻站在那！我收拾一下，很快就好。」
克拉克臉一紅，趕緊坐到沙發上去。「抱、抱歉，韋恩先生……」
韋恩收拾好了文件，也走向會客的沙發，在單人的沙發椅坐下。「叫我布魯斯，親愛的，不是跟你說過了嗎？克拉克。」
「我剩下的時間都是你的啦，說吧！想問什麼？」
克拉克做了一次深呼吸，為自己即將提出的要求做準備。「首先，先謝謝您願意給我這個機會，但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單純聊聊天就好，不用做專訪。有關湯瑪士紀念醫院以及瑪莎韋恩紀念基金會的新聞已經足夠多了，我想也不缺我這一份。而且，一開始撞倒您的是我，我也沒有資格能得到您給我專訪的機會。」
布魯斯似乎沒想到克拉克會這麼說，他愣了愣，接著大笑出聲：「哈哈哈！你真老實，克拉克！你是哪裡來的童子軍嗎？我會給你專訪，一方面也是因為你是星球日報的記者，難道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大老闆嗎？」
克拉克再次紅了臉：「呃，我知道，我查資料的時候看見了……我很意外我們員工們都不知道這件事，而且也沒有被報導出來……」
「那是因為交易是這幾天才正式完成的，你們的上司可能是想等事情確定了才告訴你們吧。至於報導，不就是你嗎？」
克拉克恍然大悟：「噢！」
這惹得布魯斯又笑了一會兒，才止住笑聲問：「好吧，男孩，你想聊什麼呢？除了收購星球日報之外的事？」
克拉克清了清喉嚨，正色道：「我在查資料的時候，發現了很多有趣的事。韋、咳，布魯斯你是一個很神秘的人。我越查越覺得，你就像一個令人猜不透的謎語，這對於社會記者來說……很迷人。」
布魯斯露出一個假笑：「哦？那麼，你迷上我了嗎？」
「不、我不是……我是說，你當然很迷人韋恩先生，不是……我是說，我、呃……天啊……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」
布魯斯笑了笑，對他擺擺手：「我開玩笑的，別緊張。告訴我，你找到了什麼，讓你覺得我是個神秘的人？」
克拉克鬆了口氣：「是的，我……我發現了你是怎麼在剛回到高譚時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新掌權韋恩企業，並且做得十分掩人耳目，使得一般民眾都以為你只是個花瓶，真正執掌韋恩企業的是你的執行長——福克斯先生。」
「但事實上，在韋恩企業股票正式上市的那週，你以不同公司以及信託基金的名義購入大部分的股票，成為韋恩企業最大的股東，並且開除威廉厄爾及其黨羽，親自任命福克斯先生成為執行長。」
「你不只奪回了原本就應屬於你的權利，布魯斯，你是在肅清。你將韋恩企業內不安好心的人都給清除掉，提拔那些真正有在做事、並且忠誠的員工成為高層，你是在建立你自己的帝國。」
「但這不是我感到驚訝的部分，我驚訝的是，沒有人知道這件事。我的意思是，除了韋恩企業內部的人員，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件事。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，於是我又去查了更多的資料。」
「有趣的是，我發現在當期的報紙裡，你因為韋恩莊園發生意外、遭大火燃燒毀壞而上了頭條，而關於韋恩企業內部動盪的新聞卻隻字不見。」
「你很聰明，布魯斯，要我說你簡直是一個天才。我不明白的是，你明明很有能力，也確實用那些智慧做了許多好事，但為什麼你要讓大家以為你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傻瓜？」
在克拉克開始說他的發現時，布魯斯原本還饒有興趣地看著他，但越到後面，布魯斯的神情就變了。一開始的他像是美麗無害的貓，眼裡閃著愉快的光，像是在看什麼新奇的玩具；現在的他卻像一隻豹，雖然他仍然笑著，但他的眼睛卻沒有笑意，從容卻危險又致命。
布魯斯沉默地看著他，克拉克無畏地與他對視。最終當他開口時，聲音裡不再有那聽起來過於甜膩的愉悅，並且低沉了不少。「你很厲害，肯特先生。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，找出這些蛛絲馬跡，並且跑到我面前質問我的人。」
「我承認，你說的都是真的，也是正確的。至於原因，我想先知道在你挖出這些事之後，為什麼沒有寫成一篇報導爆料，而是跑到我面前攤牌之後，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。你應該知道，你說的這些事可以製造出多大的新聞。但你沒有那麼做，為什麼？我很好奇。」
克拉克似乎覺得有點被冒犯：「我才不會那麼做！記者講求的是真實性沒錯，但也要考慮到每個人的隱私問題，你既沒有犯罪也沒有做出什麼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事，而且這樣的局面很明顯是你用心營造出來的結果，我怎麼會因為報紙銷售額而破壞這一切？我又不是狗仔！」
布魯斯聽了之後，眼神似乎柔和了一點。「嘿，冷靜點，克拉克。不必這麼激動，我只是好奇，難道你不怕我知道自己的秘密曝光後，會把你給開除或是搞得無法在業界內生存下去嗎？」
布魯斯半開玩笑地安撫克拉克，但不知道為什麼這讓他更生氣了。「布魯斯你才不是那種人！你是個好人，才不會做出那種事！」
布魯斯笑著搖頭，似乎在嘲笑克拉克的天真。他並沒有馬上回覆，而是轉頭看向展示了高譚景色的那片落地窗。
「因為那比較容易。」
克拉克愣了愣，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，天天在人們面前戴著張假面具比較容易？「什麼？」
布魯斯回過頭看向克拉克，克拉克發現他眼神裡有無奈、有疲憊，這使得他更加真實，而不是那個總是笑著的布魯西寶貝。「人們期望看見一個腦袋空空、整天只會喝酒跑趴的花花公子富二代，他們喜歡這樣的人設。偶爾捐捐錢啊、做做慈善，他們只會覺得『哎呀布魯西寶貝又在花錢了！』這樣很單純。」
「但如果人們發現我是一個有腦子又有錢的人的時候，一切就會變得不同。當我捐錢做了什麼慈善，或是贊助某個活動與人合作時，人們的重點就會放在懷疑我那麼做的動機或是意圖，他們會質疑我不是真心想幫助人們，甚至會陰謀論我是不是為了要遮掩什麼不法的事務才那麼做，一切都會變得很麻煩。」
「所以你只是覺得這樣行事比較方便？」克拉克仍然有點疑惑。
「這是一方面，我做事可以更加方便又低調，不會有人，嗯，至少在你之前沒有人這麼閒，跑去翻公司的紀錄或是所有相關新聞報導。」布魯斯笑了笑繼續說。
「另一方面，我的對手們會對我放下戒心，我受到的威脅會更小。無論是實質意義上的，或是比喻上的。作為一個億萬富翁，我的人身安全比起一般人更容易受到威脅，我幾乎就是個現成的靶子。更不要說，我身處的是高譚。光是我的身家就會讓我的生命岌岌可危，而當他們發現我有腦子時，危險的就不止是我的生命和我的錢，還有我公司的機密。」
克拉克似乎有點明白布魯斯的意思了，但他還是想問：「可是世界上還有其他跟你一樣的企業家，有錢、有頭腦，他們就不會想掩飾自己的能力啊？」
「首先，他們不一定跟我一樣有錢，我被稱作高譚首富、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，可不是叫假的；再來，他們不一定跟我一樣有名。我不敢說全世界，但至少全美都知道布魯斯韋恩的名字和故事。而假如他們跟我一樣有錢又有名，但不曾掩飾自己的能力，那原因就是他們不住在高譚。」
「好吧……但這解釋不了為什麼你從來沒被拆穿，韋恩企業內部不會對外透露這種事就算了，跟你合作過的人或者你的敵人呢？他們也從來沒有揭穿過你。」
「跟我合作過的人都很聰明，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，所以不會多嘴；至於我的敵人，你說如果他們向媒體透露『布魯斯韋恩實際上是個天才，而他把自己給打敗了』，那麼人們是會相信他的說辭，還是會覺得他被無腦花花公子的企業擊敗而打擊過大發瘋了呢？」
「這……你很懂得推測人心，布魯斯……」克拉克佩服地說。
布魯斯露出一個有點尖銳的笑容：「當然，我的普林斯頓學位可不是假的。」
克拉克笑著搖搖頭，繼續問：「你剛才提了不止一次『因為高譚』，那麼我想問你，為什麼選擇回到高譚呢？你曾經離開過好幾年，見過各種不同的城市國家，而且你也有錢可以移民，為什麼最後還是要回到高譚，這個犯罪率只高不下的城市、這個讓你失去父母的城市？」
布魯斯這次沉默了很久，久到克拉克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問錯問題了、是不是不應該提起韋恩夫婦。克拉克有點懊惱地想開口道歉，但這時布魯斯卻開口了。
他說：「高譚，危險卻又美麗，她是蛇蠍美人，你明知有毒卻又離不開她。我確實想過不再回來，但這畢竟是我的家。韋恩一家建立了高譚，也因高譚而繁盛。沒有高譚就沒有韋恩，沒有韋恩就沒有高譚，我們是不可分離的。因此我回來了，並且暫時不打算離開。」
他的語氣平靜、沉穩，像是在立誓一般，克拉克聽得見他看似簡單的語句裡，藏著多麼深厚、多麼炙熱的情感——布魯斯深愛著高譚，深愛著這個奪走他父母卻又同時將他孕育成人的城市。
後來，克拉克並沒有再繼續追問有關布魯斯身上的傷的問題，一方面他不知道該怎麼在不揭穿自己秘密身份的情況下開口，一方面他覺得可以繼續慢慢觀察布魯斯，也許有一天他可以跟他成為朋友，然後以朋友的身份去關心他。
於是在結束關於布魯斯實際上不是一個腦袋空空的傻瓜，而是個天才的提問之後，克拉克轉而問起為什麼布魯斯會決定收購星球日報，以便能寫出真正能刊載出去的文章。
-
在那之後，克拉克跟布魯斯維持著友好的關係。當克拉克因為採訪而到高譚時，布魯斯會撥空和他碰面吃飯；同樣地，當布魯斯因工作需要到大都會時，克拉克也會跟他見面喝杯咖啡。
越是與布魯斯相處，克拉克越是能看見那個真正的布魯斯，而不是媒體上那個光鮮亮麗的布魯西寶貝。布魯西總是穿著訂製西裝到處跑趴、吃五星級料理，布魯斯則是喜歡穿著簡單的棉T牛仔褲、站在路邊吃熱狗；布魯西總是左擁右抱、到哪都有美女在身邊，布魯斯則至今都是單身、工作就是他的情人；布魯西總是掛著亮麗迷人的笑容，布魯斯則是鮮少有表情變化，就算笑了也是令人感到危險的尖銳笑容。
克拉克一邊驚訝布魯斯真正的樣子，一邊覺得有點高興——這代表布魯斯足夠信任他、願意在他面前展示他最真實的樣貌。他很高興能成為布魯斯少數的朋友之一。
至少在露薏絲神神祕祕地將他堵在休息室門口時，克拉克都是這麼想的。
「克拉克，你老實說，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？」露薏絲有點責備但又興奮地問。
克拉克差點把嘴裡的咖啡噴出來。「咳咳咳、咳！露！你在說什麼？！什麼女朋友？」
露薏絲像是沒意識到她說了多荒唐的話，只是抬起一邊眉毛看著他。「不然你最近怎麼這麼開心？你知道自己最近常常對著手機傻笑嗎？而且不要以為我沒注意到，你最近常常跟人一起出去吃午餐！」
克拉克慌張地擺擺手。「不、不是你想的那樣！只是一個朋友而已！而且他是男的！」
但這似乎並沒有打消露薏絲的懷疑，反而更加引起她的興趣。「哦？原來是個男的，看不出來嘛，小鎮男孩！他辣嗎？長什麼樣子？棕髮？黑髮？還是金髮？他叫什麼名字？你什麼時候要介紹我們認識？」
露薏絲真不愧是星球日報的王牌記者，她一連串的問題把克拉克都給問茫了。「黑、黑髮……他是黑髮，不對！不是，我都說了我們只是朋友啦！ 露薏絲！」
露薏絲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。「我向我的普利策獎發誓，你絕對是戀愛了！他才不僅僅是一個朋友那麼簡單！克拉克！我們是最好的朋友，可是我才不會在收到你的簡訊之後，看著手機傻笑！」
「可、可是……他……我……」克拉克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該說什麼，他真的喜歡上布魯斯了嗎？
露薏絲翻了個白眼，繼續問：「那我問你，如果你發現一間新的餐廳，最想找誰一起去吃？」
「呃……」布魯斯。克拉克在內心回答，但不敢把他的名字說出來。
「那當你發現今天的落日很美的時候，你會想拍下來跟誰分享？」
「……」克拉克覺得露薏絲不用再問下去了，因為他的答案還是布魯斯。
「最後一個問題，你現在最想見的人，是誰？」
克拉克沉默不語，一張臉紅得跟瑪莎做蘋果派的蘋果一樣紅。也許早在克拉克撞進布魯斯懷裡時，他就被布魯斯給俘虜了。
露薏絲將克拉克的反應盡收眼底，她搖搖頭嘆了口氣，克拉克在工作方面很敏銳，但在感情、與人相處上總是很遲鈍。她放緩了語氣對她的好朋友說：「如果我剛剛問的三個問題，你的答案都是同一個人，那麼，你就是愛上他了，克拉克。」
克拉克點了點頭，有點不知所措。「你、你是對的，露……我，天啊……我怎麼會現在才發現……」
「可是……可是我覺得他不會喜歡我的……」
「自信點，小鎮男孩！你可是得過普利策獎的記者！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神秘人是誰，但以你們頻繁的訊息跟見面來看，我覺得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興趣。」露薏絲安撫他。
「我不知道，他總是在工作，也許他根本不想談戀愛……」克拉克嘆了口氣。
露薏絲拍了拍他的肩膀。「別想太多了，也許他只是在等你開口。試試吧，克拉克。你最近看起來真的很快樂，如果他是讓你這麼快樂的原因，我覺得你不該錯過他。」
克拉克對露薏絲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。「謝謝你，露。」
自從那天露薏絲讓克拉克看清自己的心意之後，克拉克都在思考著該不該告白，或是繼續這樣跟布魯斯當朋友就好。他很怕如果告白了，布魯斯其實沒有那個意思，結果搞得連朋友也當不成。而且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，我應該告訴布魯斯我是超人嗎？要在告白前說，還是告白之後再說？哎，這件事太複雜了。
不過上天並沒有給克拉克太多的時間思考這件事。在他和露薏絲的談話後不到一個星期，他就在辦公室看見新聞：「布魯斯韋恩舉辦的午宴，遭到小丑闖入劫持。」
-
布魯斯好不容易逃離人群，在陽臺稍作休息喘口氣，就聽到身後的宴會廳傳來喧鬧，更準確的是那標誌性的大笑聲和槍聲。
布魯斯迅速回頭，看見小丑那頭噁心的綠色頭髮和他那些戴著小丑面具的打手，他思考著該怎麼悄無聲息地回到室內並到他的暗室去換一身衣服。但還沒等到他想出辦法，小丑已經發現他了，並正朝著他走來。
「布魯西～布魯西！嘻嘻嘻嘻嘻！你躲在這裡做什麼呢？我找了你好久啊！哈哈哈！」小丑不成調地哼著。
如果小丑的目標是他，那就容易解決得多，布魯斯認命地深吸一口氣。
「小、小丑先生！我只是在這裡呼吸點新鮮空氣，你懂的。我能……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？你要來點香檳嗎？」布魯西寶貝對小丑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，眼底難掩害怕。
顯然，小丑對此很是滿意，他哈哈大笑：「哈哈哈！你真可愛，布魯西！別害怕親愛的！我只是來找你玩點遊戲，嗯？嘻嘻嘻！」
「遊、遊戲？」
「沒錯、沒錯！遊戲！哈哈哈！壞男孩，你似乎惹了什麼不得了的人，於是他們付錢讓我來跟你玩場遊戲啦！」小丑愉快地說道。
布魯西緊張地吞了吞口水，試圖想跟小丑談判。「我、也許，我可以給你雙倍的錢……？」布魯斯的內心毫無波動，看來又是哪個看布魯西寶貝不順眼、想教訓他的人，回去得確定一下是格林還是史密斯。
「噢不不不！我可是個守承諾的人！我都收了人家的錢了，可不能突然收手不幹了！我可能是個神經病，但我可不是騙子！嘻嘻嘻！」小丑誇張地在空中比劃著。
「來吧！寶貝！我保證你會喜歡的！嘻嘻嘻嘻嘻！」
小丑伸手抓住布魯斯的脖子，將他推到陽臺欄杆邊緣，使他整個人不得不順著小丑的力氣，而將大半個身體懸浮在三十八層樓高的陽臺外。
「拜、拜託……」布魯西懇求著。
「噢噢噢，噓！親愛的，別怕呀！你不是最喜歡高空彈跳了嗎？這次只是沒有繩子綁著你而已！哈哈哈哈哈！」
「求你……！放、放開我……」
「噢，寶貝，你真的很不會談判是吧？好吧、好吧，那我就放開你吧！哈哈哈哈哈哈！」小丑大笑著將布魯斯給推下樓。
布魯斯在狂風中墜落著，面無表情地大聲尖叫著，一邊思考自己該怎麼做出從這個高度摔下大樓，卻大難不死的假象。
蝙蝠俠總是有計畫，但今天似乎總有人想打斷他的計劃。
布魯斯發現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胸膛，原本無情劃過他臉龐的冷風都變成了輕拂而過的微風，他聽到那個熟悉卻帶了點疏離的聲音：「嘿，我接住你了，韋恩先生，你沒事了。」
超人？
布魯斯的心跳快了一瞬，他驚訝地抬頭看向超人的臉：「天、天啊！超、超人？！你、你怎麼……」
「沒事了，韋恩先生，不要緊張，先深吸口氣。吸——很好，然後吐。沒錯，你做得很好。」超人抱著布魯斯，緩緩降落到地面，對著他安撫地笑了笑。他將布魯斯放下，一手扶著布魯斯站穩，他溫和地問道：「我做過簡單的檢查了，你沒有受什麼外傷，但你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嗎？過度的驚嚇可能會讓你休克。」
布魯斯搖搖頭：「我很好……謝謝你，超人。」
這時警察和救護車終於趕到，超人禮貌地和布魯斯道別：「警察已經到了，那我就先離開了，韋恩先生。」
布魯斯還來不及回覆，超人就已經朝天空飛去，布魯斯只能盯著他消失的方向沉思。
後來，高登向布魯斯做了簡單的筆錄之後，就放他回家休息了，詳細筆錄可以之後再到警局一趟。
等到坐上阿福來接他的車子，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手機有好幾通未接來電，全都是來自克拉克的，他盯著手機發了會兒呆。在又一通來電響起時，布魯斯才接了起來。
他還來不及出聲，耳邊就響起克拉克焦急的聲音：「布魯斯！謝天謝地，你終於接電話了！天啊，我看到新聞了！你還好嗎？……」
「克拉克——」布魯斯試著打斷他，但克拉克顯然還沒打算結束他不間斷的問題。
「……你有受傷嗎？我的老天，那可是三十八層樓！你現在在哪？你……」
「克拉克！」布魯斯不得已只好提高聲音喊了一聲他的名字，這次克拉克終於停了下來。
「抱、抱歉，布魯斯……我只是很擔心你……」
聞言，布魯斯覺得自己的內心有股暖流流過，那很舒服。他放緩了聲音，安撫他急得說話都忘記換氣的朋友：「我沒事，克拉克。超人……他救了我，我一點傷都沒有。」
克拉克似乎鬆了口氣，並且冷靜了一點。「那就好……布魯斯，你不知道我看到新聞時，有多緊張、多害怕……我只要想到……我可能會失去你，我就……」
布魯斯聽見他深吸了一口氣，他們沉默了一會兒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，似乎他們都知道克拉克那些話的言外之意，但又沒有人想當那個捅破窗戶紙的人。
「布魯斯……我、我能夠去見你嗎？」克拉克最終這麼問。
布魯斯沒有馬上回答，他還有些事情想確認一下。「抱歉……克拉克，我很願意，但我有點事要忙，等我忙完之後再告訴你好嗎？」
克拉克有點失望，但他將它盡力壓了下去，當他開口時幾乎聽不見他聲音裡的受傷，幾乎。「沒關係，布魯斯，等你有空之後再約吧。」
-
那之後，布魯斯就都沒聯繫過克拉克。剛開始克拉克還告訴自己：「布魯斯只是太忙而已，他就是個工作狂，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。」盡量不去想布魯斯是因為看透了自己的心思，而且並沒有相同的感覺，才決定疏遠他。
克拉克將自己投身於工作中，不讓自己有時間胡思亂想。但三個月過去了，除了露薏絲來問過幾次，就連吉米都問他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。克拉克這才不得不承認，布魯斯就是不想繼續跟他往來了。
克拉克沮喪得不行，他才剛意識到自己戀愛了，這段戀情就已經結束了。
他真的很難過，以至於當他和蝙蝠俠又一次合作後，蝙蝠俠沒有馬上離開，而是猶豫地開口問他：「你發生什麼事了嗎，超人？」
克拉克嚇了一跳，他可是第一次聽到蝙蝠俠問他除了任務以外的事，而且還是在關心他！拉奧啊，明天世界要毀滅了嗎？
也許是克拉克沉默地太久，蝙蝠俠抿了抿嘴，說了句：「算了，當我沒問。」轉身就準備要離開。
克拉克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，即時拉住了蝙蝠俠的披風：「等一下！我、我只是太驚訝了！」
蝙蝠俠停下動作，但仍然背對著他，克拉克確認蝙蝠俠沒有要離開之後，就放開了他的披風。「謝謝你，蝙蝠俠。我、我沒事，我只是……我想我失戀了。」
蝙蝠俠沉默了一陣子。「布魯斯韋恩？」他問。
克拉克嚇了一跳：「你、你怎麼知道？」
蝙蝠俠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「呃……好吧，因為你是蝙蝠俠。」
「對……是他。我……我想他只當我是朋友，但他發現了我喜歡他，所以選擇遠離我……」克拉克小聲地說。
蝙蝠俠再次沉默，但他也沒有要離開的跡象。克拉克等了一會兒，覺得有點尷尬，於是開口道歉：「抱歉，我——」但他還沒說完就被對方給打斷了。
「也許，他只是逃走了。」蝙蝠俠說。
克拉克不解地皺眉看向他。「逃走？」
蝙蝠俠再一次轉過身去背對著他，他說：「也許他只是害怕了。你……就像是太陽，很溫暖。我們這些身處黑暗的生物，渴望著太陽的溫暖，但是靠你靠得太近時，卻會被燙傷……」他說著身體僵硬了一瞬，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。
他匆匆丟下一句：「忘了我說的話。」就離開了。
而克拉克目瞪口呆地看著蝙蝠俠離開的背影，等他回過神來，蝙蝠俠早就已經消失了。
那天回到家後，克拉克躺在床上反覆思考著蝙蝠俠的話。
「也許他只是害怕了。你……就像是太陽，很溫暖。我們這些身處黑暗的生物，渴望著太陽的溫暖，但是靠你靠得太近時，卻會被燙傷……」
他說了「我們」，為什麼會是「我們」？難不成蝙蝠俠對他……？不不不，怎麼可能！應該、應該只是在說他們的友誼關係吧……對，沒錯，就是那樣。
不過，「身處黑暗的生物」……蝙蝠俠他可以理解，他總是在影子裡神出鬼沒。但是布魯斯呢？為什麼他會這樣說布魯斯？就算布魯斯總是戴著張面具，也不算是躲在黑暗裡啊？而且，蝙蝠俠認識布魯斯嗎？
……算了，蝙蝠俠可能只是一時口誤吧。
-
當克拉克再次得到布魯斯的消息時，已經是聖誕節了，而布魯斯則再一次在韋恩企業的聖誕晚宴上被綁架。克拉克這一次沒有猶豫，直接飛到高譚去找布魯斯。
當克拉克循著布魯斯的心跳找到他時，他被關在一處靠近港口的倉庫。倉庫似乎被裝了鉛板，他沒辦法透視，只能靠著一個小窗戶向裡頭查看。
布魯斯被綁在一張椅子上，他坐在倉庫的中央處背對著窗戶。克拉克看不見他的臉，但照他心跳的頻率來看，他應該沒受傷，目前而言。克拉克在倉庫外繞了一圈，有兩個人守在門口，剩下大概有八個人散落在倉庫裡。
克拉克決定速戰速決，他們的目標是錢，所以目前應該還不會對布魯斯動手，但是一旦拿到錢之後，就很難說了。於是，克拉克先將門口的兩名守衛敲昏，但他手上沒有繩子之類的東西，所以只能先將他們手上的步槍掰彎，然後用來綑住他們。在超級速度下，沒有人看清發生了什麼，只知道一瞬間過去，門口的兩人就不見了。其他人嚇了一跳，紛紛舉起槍警惕地左右查看著。
「誰？！是、是誰？！他媽的滾出來！」其中一個人喊道。
克拉克花了一分鐘的時間，將剩下的人用相同的方式解決了。布魯斯在守衛不見的時候，就抬頭警惕地觀察著一切，而在發現是超人之後，他鬆了口氣。
克拉克把搶匪堆成一團之後，就飛到布魯斯面前關心地問：「布——韋恩先生，你還好嗎？讓我來幫你解開這些……」他說完就小心翼翼地解開那些繩子，希望布魯斯沒有聽到他說溜了嘴。
「超人！你又救了我一命！真是太謝謝你了！」布魯斯轉了轉被繩子綁紅的手腕，對超人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。
克拉克笑了笑，對他說：「不客氣，韋恩先生。你需要到醫院去一趟嗎？」
布魯斯搖了搖頭。「我沒事，你可以送我回韋恩莊園嗎？」
克拉克點點頭。「沒問題，韋恩先生。但我可能需要先將那些罪犯帶到警局去，你等我一下。」說完他就帶著那些罪犯消失了，下一秒，他就再次出現。
「好了，韋恩先生，我帶你回家吧？」克拉克笑著將布魯斯給抱起來，慢慢升上天空，朝著韋恩莊園的方向飛去。
當他們抵達韋恩莊園，布魯斯告訴克拉克將他帶到二樓的其中一個陽臺——他臥室的陽臺。
克拉克將布魯斯放到地上，在布魯斯站穩後，向他點點頭致意：「韋恩先生。」便準備轉身離開。
但布魯斯拉住了他的披風：「等等，超人！」
克拉克有點疑惑地轉過身看向布魯斯：「怎麼了，韋恩先生？」
布魯斯似乎有點猶豫，他眼神閃躲了一下，然後做了個深呼吸，像是下了什麼決定，他抬頭直視著克拉克的眼睛。「我……我想跟你道歉，還有……這個。」
克拉克還在疑惑布魯斯為什麼要對超人道歉，就感覺到一個柔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嘴唇。
那是布魯斯的嘴唇。
布魯斯親了超人。
那是一個簡單的親吻，只是嘴唇互相貼了貼，布魯斯就向後退開了。
當克拉克再次看清布魯斯的臉時，布魯斯臉上染上兩抹可愛的粉色，他看起來有點愧疚又有點害羞。克拉克大腦還在當機中，他只是張著嘴巴瞪著布魯斯。
布魯斯清了清嗓子：「我……我喜歡你，超人。」
「……克拉克。」
克拉克還沒緩過神來，就又被布魯斯叫出自己的名字給嚇了一跳。他只能傻在原地，愣愣地看著布魯斯，他想問好多問題，但他的舌頭好像突然失去了功能。「我……你……怎……」
布魯斯似乎被他的反應給逗笑了，他低聲笑了笑，但馬上就止住了。「抱歉，你太可愛了。」
克拉克還來不及生氣，就又被布魯斯那句「可愛」給打得潰不成軍。他張了張嘴，最後放棄地雙手抱胸，皺著眉吐出兩個字：「解釋。」
「我是蝙蝠俠。」布魯斯再一次用一句話就KO克拉克。
克拉克aka超人，再一次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人，布魯斯韋恩，高譚王子、高譚甜心，同時也是那位神出鬼沒、令人聞風喪膽的義警——蝙蝠俠。
拉奧啊，我是不是還沒睡醒？其實我還躺在床上做夢，對吧？克拉克不可置信地想。
布魯斯又等了一會兒，他的表情開始變得有點擔心，他試探地喊了聲克拉克的名字，但克拉克依然維持相同的表情看著他。
布魯斯有點不知所措，他低下頭，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衣襬。「抱歉。是我的錯，我一開始不應該遠離你。已經過了這麼久，我可以理解你不再……不再對我有相同的感覺，也無法接受我是蝙蝠俠的事……抱歉，我、你忘了我剛剛說的話吧……」布魯斯不敢看向克拉克的眼睛，打算轉身躲進屋裡。
這一次克拉克終於有反應了，他拉住布魯斯的手，將他整個人帶向自己懷裡，緊緊抱著他。
「不要逃走……」克拉克說。「我只是，我只是太震驚了……我沒有，我是說，我當然還對你有感覺！我的意思是，我喜歡你，布魯斯，我喜歡你！我真的好喜歡你……自從我第一次撞到你、看見你那雙美麗的藍眼睛開始，我就喜歡上你了……無論你是不是蝙蝠俠，我都會喜歡你。天啊，我怎麼會因為你是蝙蝠俠就討厭你，布魯斯？我現在終於知道，為什麼蝙蝠俠那天會對我說那些話了。」
「你是個傻瓜，布魯斯，比我還傻。」布魯斯原本乖乖地窩在克拉克懷裡，聽見這話他開始掙扎。
「好啦、好啦，抱歉。你很聰明，當然！你是個天才，布魯斯。但你真的很傻……」克拉克鬆開布魯斯，和他拉開一點點距離，但仍然抓著他的手。克拉克笑著看向布魯斯，他說：「你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偵探，你難道就無法推理出我有多喜歡你嗎？」
「我愛你，布魯斯。」
布魯斯瞪大了眼睛看著克拉克，整張臉都變紅了，連耳朵尖也都染上了紅色。
克拉克看著布魯斯的表情，不由笑了出來，他微笑著低頭，像布魯斯那樣親了親他的嘴。
「聖誕快樂，布魯斯，你願意收下我這個禮物，讓我成為你的男朋友嗎？」
END
彩蛋：
「所以，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超人的？」克拉克好奇地問。
「那天小丑把我丟下去，而你接住我的時候。」布魯斯舒服地窩在克拉克懷裡，像隻取暖的貓。
克拉克驚訝地揚了揚眉：「怎麼發現的啊？」
「你的聲音。」
「聲音？」
「對，你的五官雖然不太相同，但聲音卻一樣。說到這個，你是怎麼做到讓五官不一樣的？你的眼鏡？」這次換布魯斯好奇地抬頭看向克拉克問道。
「嗯，是我的眼鏡，它是氪星科技。戴上去之後，可以稍微改變我的五官，讓別人不會認出我就是超人。」克拉克解釋。
不過他忽然想起某件事。「等等，你是因為發現我是超人才疏遠我的嗎？！」
「嗯……一部分吧。」布魯斯小聲地說。
「為什麼？你討厭超人嗎？」克拉克有點沮喪，他還以為大家都會更喜歡超人、覺得克拉克肯特平平無奇。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，有人會更喜歡克拉克肯特，而討厭超人。
「才不是！我沒有討厭超人……雖然有時候我覺得你很煩……」最後一句布魯斯含糊地嘟囔，但仍然沒有逃過克拉克的超級聽力。
「你說我很煩……」克拉克不存在的狗狗耳朵都垂成飛機耳了。
「唔……不是，我是說……」布魯斯嘆了口氣，將自己埋在克拉克胸膛模糊地說了些什麼。
「布魯斯，我有超級聽力，但是你那樣糊成一團的語言我還是聽不懂。」克拉克雖然還是有點沮喪，但是覺得鬧彆扭的布魯斯很可愛。
布魯斯怒氣沖沖地抬頭瞪著克拉克，他知道他在笑他。「我說！因為你像隻黏人的薩摩耶！很煩人！我沒有討厭超人！」布魯斯嘶聲說，像隻炸毛的貓，讓克拉克覺得更可愛了。
他伸出手揉揉布魯斯的頭，像是在給他順毛。「好吧，可是你還是沒有說你為什麼疏遠我。」
布魯斯重新躺回克拉克的胸膛，他哼了哼。「……我只是怕你知道我是蝙蝠俠之後，就不喜歡我了，畢竟沒有人會喜歡又黑又可怕的大蝙蝠！」
「還有……還有，我害怕如果我們在一起之後，有一天我會留你一個人。我不想你難過。」布魯斯輕聲說。
克拉克撫著布魯斯頭髮的手頓了頓，不過很快就恢復了。他們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，克拉克才又開口說話：「我知道終有一天你會離開我，但至少在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，我希望你可以待在我身邊。這樣，至少在你不得不離開我之後，我能夠在我餘生裡，用我們曾經相處的時光去想念你。也許你的生命是有限的，但你對我的愛、還有我們共同創造的回憶，將會伴著我走到盡頭。」
真‧END
留言列表
歐美 (5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