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色獅子鬃毛♌︎

概要：

    如果，在小丑殺死露薏絲‧蓮恩和超人的孩子並炸毀大都會後，蝙蝠俠採取了不同的計畫應對呢？若他下定決心要拯救超人呢？哪怕這是他此生所能做的最後一個決定。

預警：

    主要角色死亡。自殺行為。有超露提及。不義聯盟au。

譯者的話：

    授權翻譯自2degreesAM的The World Needs Heroes, But It Doesn't Need Him

    無beta，若翻譯有誤歡迎指出！同步發佈在ao3上。

正文：

    一切已成定局，他們輸了。

    小丑的笑聲不絕於耳，他笑個不停，直到無法呼吸、氣喘吁吁。即使蝙蝠俠怒吼著往他臉上重重地揮了一拳，打斷了他的鼻樑、砸爛了他的下巴，他依然不曾停止大笑。鮮血流進他的嘴巴，順著他的臉頰滴下。縱使他翻著白眼暈了過去，臉上仍掛著諷刺的笑容。

    超人在空中盤旋著，他看著自己的雙手，他失去了所有。一切。

    這雙強而有力的手，每天拯救人們、幫助人們，同樣的這雙手，葬送了他的愛人和孩子。

    他直盯著那雙手直到淚水落在上頭，無聲哭泣著。「克拉克……」當蝙蝠俠試著聯繫他時，他捏碎他的通訊器，看著耳機的碎片從空中落下。

    他閉上雙眼，向神祈禱這只是一場夢，詛咒這該死的現實。這全是他的錯……他猛地睜開眼，小丑……

        小丑不配活著。

    他要殺了他，將那可笑的小丑身上所有的骨頭絞碎，看著熱視線將他的腦袋融作一灘爛泥。

    他得去見布魯斯最後一面。最後一次交談。最後一次作為克拉克‧肯特。

    他知道在哪能找到他。他輕輕降落在洞穴，可能是最後一次呼吸那潮濕的空氣了。布魯斯永遠不會原諒他即將做的事，但他不在乎，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在乎了。

    「布魯斯。」他輕喚。

    「克拉克。」蝙蝠俠轉過他的椅子，看著漂浮在地面上的氪星人。

    他們無聲對視著彼此。

    「你不能殺了小丑。」蝙蝠俠打破了沉默。「你不可以。」

    一瞬間，超人感覺憤怒在他血管裡飛竄著。他才剛因為那個男人而失去了他的世界、他的一切，而布魯斯說的第一件事卻是保護小丑？

    「為什麼我不能？」他咬牙道。「他不配活著。」

    蝙蝠俠看了他一眼，「卡爾，這不是你。」

    「你認為你了解我？一如既往地傲慢！我已經不在乎了。你無法阻止我，你這個自大、冷血的混蛋！」克拉克尖聲怒吼，他的聲音在洞穴裡迴響著。「你本可以阻止他的，你可以！但你沒有。為什麼是我來付出代價，布魯斯？為什麼？」

    「我很抱歉。」布魯斯低喃。

    「我不要你的道歉，我不需要你的道歉，我不接受你的道歉。」超人怒道。

    蝙蝠俠無言以對。

    「我要去完成你不敢做的事，你這個他媽的懦夫！」超人喘息著，緊握雙拳，渾身顫抖著。

    「克拉克——」

    「不要叫我那個名字。」

    「卡爾，你不可以。」

    「我已經厭倦聽從你的命令，你並不永遠都是對的。這也是你的錯！！！」

    「若你的雙手尚未濺上鮮血，你的靈魂將保持純淨。」(*1)

    「我的靈魂隨她而死了！！！」超人咆哮著，砸碎了桌子。蝙蝠俠仍然坐在椅子上，焦躁地沉思著。

    「瑪莎打給我了。」布魯斯忽然說道。

    「她說了什麼？」一提到Ma，克拉克的表情立即溫和下來。

    「她為我們烤了蘋果派，她希望我們過去吃晚餐。」

    超人感到喉嚨一陣苦澀，在他殺了小丑之後，將再也沒有臉去見她了。他也會失去她。

    「她也要我別做任何蠢事。」

    我不能讓她失去她的兒子，克拉克。

    超人冷笑一聲：「像是什麼？在我殺了他之前殺了我？」

    蝙蝠俠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：「你非得要去做嗎？」

    拜託不要，我不想這麼做。

    「向天發誓，是的，我要殺了他。而你無法阻止我。」

    「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？」

    超人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紅光，「無論你想玩什麼心理操弄的把戲，那、都、沒、有、用。這是你的錯。你死有餘辜。」(*2)

    話一出口超人便後悔了，他不是真心的。他內心深處的農場男孩幾乎就要道歉了。他只是……太生氣了。但他將那些想法掃到怒氣後面。

    蝙蝠俠扯了個鬼臉，「克拉克，拜託。」

    「你曾說服我放棄很多事，蝙蝠俠，但這次不會。再也不會了。」

    那麼只剩下一個方法了。

    「替我向瑪莎傳達愛意。」蝙蝠俠嘶聲道。

    他得這麼做。

    超人抿著唇，布魯斯當然不會再來了。他會盡他所能地遠離一個殺人犯。嗯，預備殺人犯。

    「再見，克拉克。」布魯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，轉回他的椅子，拒絕再看一次那雙天藍色的眼睛。

    克拉克無聲地離開了，一陣空虛感湧上心頭，掏空了他的心。(*3)

    永別了，克拉克。

    他從腰帶拿出那個小鉛盒，最後看那枚戒指一眼，將它輕輕放在電腦旁，並在底下貼了張小紙條。

    「阿福。」他敲了敲他的耳機。

    「敬候差遣，布魯斯老爺。」阿福的聲音是如此陰沉，彷彿他知道即將發生的事。

    「騎士殞落計畫。」(*4)布魯斯輕聲說。

    「密碼驗證。」(*5)

    「……瑪莎。」布魯斯嘆息道。「阿爾，謝謝你所做的一切。」

    「只要是為了你，兒子。」阿福柔聲回覆，淚水在眼眶打轉。

    最後一次。(*6)

-

    「超人！蝙蝠俠把小丑從阿卡漢提走了！」黛安娜尖叫道，將門大力甩在身後。

    「那個可悲的混蛋……」超人忿忿道。所以布魯斯仍然決定保護小丑。多麼諷刺啊。這不公平，他才是蝙蝠俠的好朋友，而不是那個愚蠢的殺人小丑。小丑奪走了露薏絲，小丑搶走了布魯斯。

-

    蝙蝠俠將小丑拖到屋頂上，把他丟在地上。

    小丑歇斯底里地大笑著：「小蝙蝠、小蝙蝠！哈哈哈哈哈哈！你生氣了嗎？」

    蝙蝠俠表情空洞，看著地上那個大笑的小丑，內心一片空白。他面無表情地伸手將腰帶裡的東西拿了出來。

    他曾發誓永遠不會用的東西。

    那個將會打破他底線的東西。

    他顫抖著手拿起手槍，舉在身前，咒罵自己雙手的震顫。

    「噢噢噢噢噢！驚喜！你要殺了我嗎？還是你只是一個娘炮！(*7)哈哈哈哈哈哈哈！！！」小丑放聲狂笑。

    一旦他們殺了人，將與罪犯沒有區別。

    他將槍上膛。

    他們將不再是英雄。

    他的手指扣在板機上。

    世界需要英雄。

    當他開始向下壓，那板機是如此沉重，如此沉重。

    他辜負了那麼多人，他不能再辜負他的朋友了。

    「你不是他，對吧？」小丑的笑容消失了。「小蝙蝠才不會殺人！你是超人！」

    「我就是我。」蝙蝠俠低語。「地、獄、見。」

-

    砰。

    他扣下板機，一陣暈眩在他體內蔓延。

    「不可能。」黛安娜的呢喃從通訊器中傳出。

    超人正要去跟布魯斯對峙，準備在他面前殺了小丑。但布魯斯搶先殺了他。他停在了半空中，過於震撼而無法移動。布魯斯為他而殺。

    蝙蝠俠想丟開槍，想嘔吐，想洗他的手，搓洗它們直到流血。他覺得自己污穢不堪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
    他不能。

    他還有最後一項工作要做。

    世界需要像超人這樣的英雄。

    世界不需要蝙蝠俠。

    他將槍口從小丑身上移開，他抬頭望向天空，看著那抹紅色在遠處閃耀，他對他笑了笑。

    「晚安，老友。」他輕聲呢喃，知曉只有超人能聽見他的聲音。

    他拾起槍。

    有人在大叫。「布魯斯！不要！」

    將它調轉了方向。

    「放下！！！」那聲音越來越近。

    將槍口塞進嘴裡。

    「你他媽的怎麼敢——」

    這次他毫不猶豫。

    砰。

    可笑。蝙蝠俠始於兩聲槍響。

    亦終於兩聲槍響。

    「布魯斯！！！」

    然後世界的光明離他而去。

    永遠地。

    他厭倦了痛苦和失去。

    厭倦了這個已然奪走他身邊一切事物，卻仍永無止盡渴求的世界。

    於是世界允許黑暗騎士安息。

    這不公不義的世界對他最後的善舉。

    是吧？它是善意吧？

-

    克拉克無聲嗚咽著緊抱那具軟綿無力的身體。

    小丑終於死了。

    他應該感到開心，但他沒有。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。

    就那麼一瞬間，你失去了一切。(*8)

    一無所獲。

    克拉克跪在他身旁，握著他了無生氣的手。

    拉奧。

    他說他死有餘辜。

    那是他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。

    在他死之前。

-

    當他降落在莊園時，阿福拒絕看他一眼。在他人生中首次，他拒絕供茶。他冷淡地為克拉克開了門，然後在他身後默默關上。

    「阿福……」

    但阿福逕自離開了，彷彿克拉克並不存在。克拉克嚥下了喉中的苦澀。克拉克從不知道沒有了合法繼承人的莊園會是多麼巨大而空蕩，多麼地寒冷。

    他不需要呼吸，但他仍在抵達那老座鐘時感到窒息。它吱啞著滑開。

    底下黑暗得可怕，所有的東西都被關掉了，蝙蝠裝的白色鏡片在黑暗中詭異地閃爍著，空洞地盯著超人。超人的手指拂過蝙蝠車、恐龍、大硬幣。

    這感覺不對。

    蝙蝠俠，黑暗騎士，他的摯友……已成歷史。

    阿福已經將莊園出售了，按照布魯斯的遺願，他明天將前往英國。洞穴在明天即將被摧毀。蝙蝠俠已成過去。

    因為他。

    他站在蝙蝠飛機前，他還記得就在幾天前，布魯斯自豪地向他展示了最新的模型，他至今所造的最快的飛機。

    布魯斯只開過一次。

    每一輛車、每一套制服、每一個工具，蝙蝠洞的所有一切將在預設好明天爆炸的炸彈下化為塵土。

    抹滅蝙蝠俠。

    他漫無目的地在洞穴裡打轉，直到那個小盒子映入他的眼簾。

    它看起來很熟悉。

    因為那是他送給他的。

    他打開了盒子，綠光猛地向他襲來，那很痛苦，但他不在乎。

    他只是盯著它。

    是那枚氪石戒指。

    若你仔細看，或是你擁有超人的視力，那你就能看見上面刻著微不可察的字。

    「心照不宣的愛。」

    他們彼此相愛，但其中一個過於固執不願承認，另外一個過於膽小不敢提出。

    他很愛露薏絲。

    但他更愛布魯斯。

    布魯斯在克拉克和露薏絲訂婚時遠離了他，並發誓永不介入他們。兩個蠢蛋互相暗戀卻都不敢說出口。

    至

    有一行新的字刻在戒指上。那不是克拉克刻上的。

    他瞇起眼想看清那行字。

    至死不渝。(*9)

    他跌落在地，任由氪石帶走他所有的力氣。他緊緊握著那枚戒指。感受著痛苦的浪潮在他體內反覆拍打，一次又一次地怒號著。

    布魯斯一直都知道。布魯斯愛著他。

    但他不相信他。

    於是布魯斯以死為證。

    他看見一張小紙條從他指尖飄落，他撐起身體打開來看。

    「世界需要超人，而不是我。成為人們需要的英雄。」-B

-

    夜空中高掛著上下顛倒的蝙蝠號誌，若你仔細看，你就會看見一個紅點懸在那，孤獨地注視著那座隱沒在影子裡的城市。

    秋天以最溫柔的吻向夏天作別。(*10)

END

註釋/原文：

1:“If no blood is on your hand, your soul is in the clear.”

2:I hope you die a painful death.

3:Clark said nothing as he left, emptiness crawling up from his stomach, engulfing his mind.

4:Protocol Knightingale. 不確定那個詞的意思，但是我照著《黑暗騎士歸來》裡的翻譯翻了。

5:“Confirmation required.”

6:At last.

7:Or are you just a big PUSSSSY.

8:One awful moment, you lose everything.

9:Till death do us apart.

10:Autumn killed summer with the softest kiss. 應是出自一部小說的句子，但我查不到正確的出處跟翻譯，就自己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