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色獅子鬃毛♌︎

概要：

    太陽曾因暴風雨而迷了路，但向日葵最終仍找回了他的太陽。

預警：

    主要角色死亡/自殺。非典型白灰？大概。

作者的話：

    因為Batty的美圖而產生的腦洞。我只看過動畫的正義領主，沒看過任何漫畫，本篇無任何領主canon。然後我知道ZSJL劇情是比較傾向不義的走向，但我覺得這篇很適合亨超班蝙，也很適合接在BVS之後，所以就寫了。總之，這篇只是個沒有canon的短篇。

正文：

    滿地瘡痍，若你細看隱約還能發現一些綠色的碎石。斷垣殘壁中站著兩個人，他們身上都受了些傷，誰也不比誰要好多少，空氣裡只有他們粗重的喘息聲。

    一切就好比多年前的那場鬧劇、悲劇，或者說噩夢的開端。布魯斯曾堅信自己當初的想法是正確的，就算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得阻止一個偽神的存在。然而後續的發展，無不昭示著他的錯誤——是他被憤怒蒙蔽了雙眼、是他被真正的敵人誤導了。而當他懸崖勒馬、及時停止跟超人拼個你死我活，仍沒有辦法阻止那個悲劇的發生——超人之死。

    在超人死後，布魯斯用盡他的所有去彌補——假藉超人友人的身份去安慰一位喪子的母親、包辦克拉克肯特的喪禮費用，並在暗處安靜地哀悼一位真正的英雄的殞落。他以為那會是他最後一次犯下錯誤，他以為當超人再次歸來後，世界就會重回正軌。

    但是事情又是怎麼變成這樣子的？又是什麼使得那個多年來布魯斯無法忘懷的噩夢，真實上演呢？

    是因為他當初用母盒復活了超人嗎？還是因為他沉溺於那雙勾人心魄的藍眼睛、無可自拔地愛上了克拉克？

    不，原因已經不再重要了。布魯斯搖搖頭，自嘲地笑了笑。今天這一切就要結束了，今天就會劃下句點。

    布魯斯舉著那柄他親手打磨的氪石長矛，冷漠地俯視倒在地上、因氪石粉末而無法順利呼吸的凱艾爾。「美好的回憶，是吧？凱爾。」他冷冷道。

    超人，或者說領主超人，冷笑一聲，吐了口血沫在地上。「你我都很清楚，布魯斯，氪石已經不能殺死我了。就算你現在把那柄長矛刺進我的心臟，也只能讓我失去意識幾天，你沒辦法殺死我。」

    「這就是你想要的嗎？將我囚禁起來？你知道你並不能關我多久，我總有辦法能重新獲得我的力量。」

    出乎凱爾的意料之外，布魯斯並沒有與他爭執，而是搖了搖頭，他說：「不，我並不會殺了你，永遠都不會。在你被毀滅日殺死的那天，我就曾發過誓，若一切能重來，我永遠不會用氪石傷害你，更不要說奪走你的性命。」

    「這麼多年，我曾懷疑過無數次，我的不殺原則是不是真的過於無用。但你的離去卻證明了，殺戮從來不是尋求正義的正確手段。」

    「直至今日，我的誓言與原則都不會被打破。不，若這柄長矛在今日必須奪走一條性命，那也不會是你的。」

    布魯斯說著慢慢向後退，遠離凱爾能起身阻止他的範圍，他將矛頭轉向自己，並對準自己的心臟。

    在布魯斯說到一半時，凱爾就變了臉色，他開始在地上掙扎，他想要起身，卻因為氪石的影響而虛弱無力，他只能徒勞地用言語厲聲威脅：「你敢！布魯斯！你敢！如果你這麼做了，我會找到辦法復活你，就如同你當年對我做的一樣！我向上天發誓，布魯斯！我發誓！」

    布魯斯笑著搖頭，這次不是冷笑或是違心的假笑，而是布魯斯發自內心、真實的笑容，他說：「不，你不會的，凱爾，克拉克，你不會的。」

    布魯斯閉上眼睛，如釋重負。他毫不猶豫地將長矛刺進自己的心臟，凱爾看著他曾經的戰友、後來背叛了他的敵人，以及——他的愛人，就這麼帶著笑容向後仰倒。紅色的花朵從那灰色的身影底下蔓延而出，噁心的鐵鏽味逐漸充斥了整個空間。

    凱爾覺得天旋地轉，不，不只是氪石所帶來的暈眩及衰弱，他感覺他的世界崩塌了。他感到一陣噁心，他能在口中嚐到苦澀的膽汁，他忍住嘔吐的欲望。他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個身影，斷斷續續地吐出發顫的字句：「不……不可能……布魯斯……這是、這是你……是你的計畫對吧？布魯斯，這一切都是……是假的吧……？」他顫抖著撐起身體，努力想爬向布魯斯、他的摯愛，他奮力向布魯斯伸出手，但眼前的黑斑逐漸佔據他的視線，他在碰到對方的手之前就失去了意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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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 凱爾在恢復意識後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柄氪石長矛扔得遠遠的。他不在乎反叛軍或是什麼人把它撿走用來對付他，他不在乎了。布魯斯死了，地球、這個世界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。沒有了布魯斯，他創造一個沒有罪犯的世界要做什麼？沒有了布魯斯，他創造出一個無人能受傷害的烏托邦有什麼用？他是為了保護布魯斯，為了不讓布魯斯受到傷害才開始這一切的。而現在，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？

    凱爾小心翼翼地抱起布魯斯，將他帶回孤獨堡壘。在回到堡壘後，凱爾替布魯斯做了簡單的清理，然後將他放進一個醫療艙裡，就如同他說過的，他會找到辦法復活布魯斯，不惜任何代價。

    他走到電腦前，準備開始尋找是否還有沒被破壞的拉薩路池。這時，他才發現電腦提示他收到一封郵件。凱爾本想忽略，他想可能是其他領主的報告，但鬼使神差地，他點開了那個通知。

    那是一個影片，來自布魯斯。凱爾愣了愣，按下播放鍵。

    布魯斯坐著面對鏡頭，看背景是在過去的蝙蝠洞。布魯斯看起來既放鬆又開心，凱爾恍了恍神，他有多久沒見到布魯斯這副模樣了？

    「克拉克，我想當你收到這個影片時，我已經不在了。」

    「我從來沒想過，有一天我會想留話給我的愛人。我不曾想過我會有愛人，也不曾想過我會放不下。」影片裡的布魯斯露出一個苦笑。

    「但我前幾日做了一個夢。是的，又是夢。可能我是真的上了年紀了吧，開始相信夢境是某種啟示之類的。」布魯斯聳了聳肩，然後繼續說：「夢裡我早就死了，我看見的是你穿著你那件紅色格子衫站在我的墓前，眼眶還不停在掉淚。」他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
    「那個夢還沒有結束。我只能看見我的墓，你來了又走，只有周圍的四季在變化，你卻始終如一，還是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年輕英俊。但漸漸地你不再哭泣了，不知道過了幾個春夏秋冬，你終於重新開始露出笑容。」

    「而在我醒來之前的最後一個畫面，是我的墓旁開滿了向日葵。 在我醒來之後，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，我思考著為什麼會是向日葵。」布魯斯頓了頓，視線落在螢幕外的某處。而在他重新開口前，他露出了一個滿足的表情。「我想也許是因為，我的太陽終於找回了他的陽光，我的愛才得以向著陽光生長茁壯。」布魯斯眼神溫柔地笑了笑。

    「我想說的是，克拉克，我希望無論我是怎麼死去的，你都不會過度自責。我在成為蝙蝠俠的第一天，就做好了付出性命的覺悟。對我來說，若能戰死戰場已是幸運，我不曾想過我能壽終正寢。活到四十歲已經是意外之喜，我已經比我父親去世時還要老了，我並不奢求太多。」

    布魯斯收起笑容，略為嚴肅地看著鏡頭：「我希望，不，我請求你，克拉克，不要以任何方式復活我。若是可以，在我死後就馬上把我的屍體給處理掉，不要讓任何人有機會可以復活我。」

    「死了就是死了，不要再把我帶回來。你和傑森都是……奇蹟，我很高興你們能夠回來，那也是你們應得的，你們本不該那麼早離開。但是對我而言，死亡是……解脫。」布魯斯微微勾起嘴角。

    「早在我八歲那年，我就應該與我父母一起在那個小巷裡死去。拖了這麼多年，也是時候與我父母相聚了……」布魯斯感歎道。

    「我不會要你忘記我，克拉克。你可以難過、可以悲傷，可是我希望在你擦乾眼淚後，能夠重新回到超人的崗位。」

    「我曾對你說過不止一次：『世界需要超人。』你不是神明，人們也不需要神明的憐憫；你曾告訴過我你制服上那個S的意義，你說：『在氪星，這是希望的意思。』是的，你是希望，克拉克。你能夠照亮那些不見天日的黑暗，你點亮了蝙蝠俠的心，你帶給了我希望。」

    「而我希望你、我希望超人能夠繼續存在這個世界上，為人們帶來希望，就像你對我做的一樣。」他認真地對著鏡頭說，就像他能看見螢幕外的凱爾一樣，凱爾覺得自己在這雙藍眼睛的注視下無所遁形。

    布魯斯又對著鏡頭、對著凱爾露出那個發自內心的笑容，好像在那一刻他曾背負的罪孽都消失了，他曾痛恨、害怕的一切可怕事物都不復存在。

    那雙美麗的冰藍色眼睛盛滿了愛意，凱爾早已忘卻多時的愛。他說：「再見，克拉克。」

    影片結束了，凱爾這才發現他滿臉的淚水。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？他是怎麼變成這樣一個冷血怪物的？他自問。

    人們總是在失去後，才懂得珍惜。時至今日，凱爾，不，克拉克才真正懂這句話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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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 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，久到人們不再記得曾經的領主們，只知道世上有一個紅披風藍制服的超人，他叫克拉克肯特，也叫凱艾爾。他是最後的氪星之子，但他在地球成長、扎根，地球是他的家，他的愛人付出性命守護的家。

    他每天都會到一座被向日葵花田圍繞的墓待上一會兒，他總會笑著說：「嘿，布魯斯。」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