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節概要：
自他殺了他的摯友後已經過了兩個月，克拉克發展出了一個新的日常。
在他人生中第一次，他真的很討厭常態。
譯者的話：
授權翻譯自cattyk8的Save Me from the Dark
詳細預警請見第一章。
第八章：克拉克
自他殺了他的摯友後已經過了兩個月，克拉克發展出了一個新的日常。
在他人生中第一次，他真的很討厭常態。
但克拉克還是發展出一個新的日程。他過去也有日程，但在他陷入瘋狂的人生裡，開展出一個新的日程，似乎是他唯一能夠掌控的事。
好笑的是，他新的日程與過去的是那麼相似。
從前，在黎明前的幾個小時，他總是跟布魯斯待在一起，大多是在蝙蝠洞裡。偶爾，他們會在他的書房裡，喝著熱可可聊天。這些少有的日常陪伴，是克拉克將會用一生去珍藏的最美好的回憶。
如今他將那些時間用來站在布魯斯的墓前，無論是寧靜的黑夜，或是大雨滂沱的夜晚。氪星人就連在地球的極地都不怎麼能感受到寒冷，但在那一方寂靜的墓地裡，克拉克總能感到徹骨的寒意。
每當太陽自大西洋海面升起，克拉克就會低聲道出那遲來的秘語，我愛你，然後起飛離開。
在早晨，無論是過去或現在都一樣，他會陪他的兒子。除非有什麼緊急事件需要他，他都會跟喬一起玩，為男孩快速發展的力量感到驚訝，並教他如何控制。
天，他會需要學會如何控制的。
這是克拉克欠喬的，亦是欠布魯斯的。他得確保他的兒子，不會像克拉克一樣變成一個殺人犯。
他在白天將喬交給他的母親照顧，這是在他缺席的那些日子裡，他表姐卡拉的任務，但他很高興能重新拾回這個工作。露薏絲是對的，媽媽在布魯斯死後的日子裡，一直非常擔心他。
現在他每天帶著他兒子飛去找她以作彌補，花幾分鐘跟她聊聊，讓她知道儘管他過得稱不上好，但總歸還活著。
就算他真心希望死的是他而不是布魯斯。
不管怎樣，在他做好一個父親和一個兒子該做的事之後，他會穿上制服快速地巡視一圈大都會。
這一樣和過去相同，但他不再享受過去他於城市漫步所擁有的快樂。過去他可能會停下和一些市民聊聊天，現在他則以一種布魯斯可能會讚許的效率去執行他的職責。
老天，他真懷念每當他因為花了太長時間去聽威瑪——那個總在英雄紀念廣場(Heroes’ Park)餵鴿子的老太太——講她的孫子們又做了什麼惡作劇，而遲到時布魯斯是如何嘲弄他。又或者，在他結束了工作回到公寓睡覺前，聽著那個酒吧老闆比博比伯斯基一邊清理著王牌酒吧(Ace O’ Clubs)時，一邊講述他年輕時作為一個拳擊手的光輝日子。
該死的童子軍，布魯斯總這樣嘟囔。
在他雙手染上鮮血之後，再也沒有人會叫他童子軍了。
巡邏過後，他會換上他的西裝和眼鏡到星球日報去。他在過去幾個星期瘦了不少，他原本的西裝就已經大了好幾號，現在更是鬆垮地掛在他身上。
「你什麼時候才要讓我給你買件合身的西裝呢，克拉奇(Clarkie)？」每次克拉克去採訪韋恩企業或是韋恩基金會時，布魯西總會這樣開玩笑。「我不能讓我最愛的記者看起來就像個大號的卡通角色呀！」
在工作間隙，他會溜出去解決一些緊急事件，然後回來繼續打他的文章。
或許當初他應該接受，布魯斯提出的自由寫作的工作，這樣他就不必費心維持表面功夫了。
下班後，他會去接喬，帶他去露薏絲那。有時他會留下吃晚餐，大部分時間裡他則會找個藉口，在給他兒子一個擁抱以及給露薏絲一個頰吻後就匆匆離開。有時，他會心痛地想，他之所以還能擁有他們，都是因為布魯斯付出了極高的代價。
在晚上他會接著夜巡，如果他對遇上的罪犯比從前揍得還更用力些，唔，那又怎樣呢？布魯斯總是說他太溫和了。
在夜裡，他總是聽著（如果他有空的話，他會看過去）蝙蝠們。對於羅賓們的殘暴，露薏絲是對的，蝙蝠女孩們也是。罪犯們被丟在高譚警局門口時，身上總是色彩紛呈。克拉克從不介入，但他密切地關注著他們。
蝙蝠俠一直很擔心他的孩子們，他的搭檔們。克拉克覺得B一直堅持他們是搭檔很有趣，其他英雄都只是叫助手。但在蝙蝠們加入他一起打擊犯罪之前，得先贏得布魯斯的青睞。而布魯斯在給予克拉克那樣的榮譽之前，就已經給予迪克和傑森搭擋的稱號了。
以全新的角度去看，克拉克重新檢視起那些回憶，發現他的愉悅和惱怒總是伴隨著些微的嫉妒。(*15)
而現在，那些搭擋們沒有了蝙蝠俠成堆的備案。
所以克拉克總是聽著他們。
蝙蝠們於清晨回到他們的巢或是洞穴，在凌晨三四點時外出巡邏。儘管布魯斯已經不在了，他們仍嚴格遵從著他的計畫。
有時，迪克會哭著入睡；有時，他會和達米安窩在一起。
大多時候，提姆會將自己透支，在用蝙蝠電腦打報告或是他的筆電研究股市行情時睡著。若他幸運，史蒂芬會在和卡斯窩在一起前，將他拖到床上去。
克拉克忘不了傑森做惡夢時所發出的叫喊。
對於超人而言，世界從來不是寧靜無聲的。
但在蝙蝠們歸家之前，是相對安靜的。
克拉克在那段時間裡，會倚在那座如今不在陌生的墓碑上，與他的摯友度過一小段平和時光。
儘管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布魯斯。
不過，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。
這麼多年了，布魯斯就像他的太陽，他的生活以他為中心。他到底有多愚蠢，才會不知道自己愛著那個男人。
如今，無論日夜如何蹉跎，克拉克都將遊走在無盡的黑暗裡。
他知道阿福總看著他，他看守著布魯斯的安眠之地。阿福已經照看了布魯斯一生，在布魯斯死後也不曾改變，克拉克對此很是尊敬。
其實，他知道布魯斯會對他感到失望。
他仍然作為超人活動，仍然四處救災助人。
但他卻無心於此。
（他的心已深埋六尺之下，葬於那場他不被允許出席的葬禮。）
在布魯斯下葬後數日，事情有了變化。
克拉克於私下病態地稱作他與布魯斯的晚間約會遲到了，因一場位於某個太平洋上的島國的洪水，他得去幫忙搜救以及撤離上百萬的人民。
起初，那些動作很輕緩，就像蝙蝠一樣安靜，克拉克一時都沒發現他們的數量比起高譚應有的要多很多。而後，隨之而來的是明顯的鏟子聲。
克拉克只想飛回高譚，但他聽得夠多所謂布魯斯的期望了，他也仔細思考過了，所以他待在原地繼續他的工作。但他救下的每一個生命、他救助的每一分每一秒，都只是增加了他為超人所做的犧牲而帶來的憎恨。
當他終於趕到那群刺客面前時，已是拂曉之時。他們在機場裡，六個刺客抬著那副黑色的棺木。一群小偷。
「啊，氪星人。我以為在這個黎明將與我交談的，會是那個管家。」
「拉斯。」克拉克落到地上，雙臂交叉於胸前。「我不會讓你們帶他走。」
「為什麼不呢，超人？你不想要一個能修正你錯誤的機會嗎？」
一個女人站了出來，暗色的緊身衣藏著比他所見過一個人能擁有還要多的武器。黑髮綠眼，那雙眼睛他曾在達米安身上見過，但卻不曾如此空洞。他瞇起雙眼。「我們是來矯正你的罪行的，外星人。」
啊，達米安正是從那遺傳而來的。「布魯斯不會這麼希望的。」
「你認為你能為我的摯愛發言？」
他挑了挑眉，「妳認為妳能夠稱他為妳的愛人？」
「我比你更有資格。」
「妳就繼續騙妳自己吧。」
「夠了！」拉斯瞪著他女兒，直到她對克拉克冷笑一聲，然後轉身去登機。
「我不會讓你們帶走他的遺體。」
「我只是想糾正一個錯誤。」
「他不會想要這樣。」克拉克知道這是事實，雖然他希望並非如此。
「偵探十分擅長為了大眾的利益，而拒絕他所想要的事務。偵探無疑選擇犧牲了自己，好讓世界能繼續擁有超人。」
克拉克的下巴緊繃，他不知道該如何回覆。
「來吧，氪星人。你真的認為世界少了蝙蝠俠會更加美好嗎？」
一點也不。
拉斯笑了，他知道他贏了。克拉克咽下反駁的話。
「你不能碰他。」
不能是拉斯，也不能是塔莉亞。絕不能是塔莉亞，永遠都不能是。
「只有我能夠碰他。」
年長的刺客點頭，「當然，若你願意面對到時他所殘存的東西，我沒有意見。但世上只有一個拉薩路池能夠真正地帶回逝者，這離那裡還有點距離。」
於是克拉克和布魯斯的棺木一同登上了飛機。
當他們飛到大西洋上時，他的通訊器響了。是一通從他手機轉過來的電話，是露薏絲。
她永遠不會同意他做這件事的。
她若知道了，她會打給黛安娜，或是正義聯盟。
或是迪克。
不行。
他把他的通訊器關掉了。
他從制服裡的口袋拿出他的手機，傳了封簡訊。「今天過得不太好，我想一個人靜靜。」
然後把它關機。
他起身去找拉斯。
「告訴我，我該做什麼準備。」
幾小時後，他們降落在一座印度洋的小島上，克拉克跟著惡魔之首走進火山的中心。
那些刺客將棺木放在不停冒泡的拉薩路池旁，它的池水充滿著噁心的綠色和橘色。
「離開。」
「你會需要人幫忙壓制他。」拉斯警告。
「我自己能處理，離開。」
於是那些刺客們隱沒到影子裡離開了，克拉克聽著那些心跳聲，確認他的周圍沒有人了。
他跪到布魯斯的棺木旁，抬起一隻手放在木板上，並短暫閉上了他的眼睛，祈求著命運。
祈求著恩賜。
祈求著寬恕。
他不值得，但他已經決心走上這條路，他知道他會完成這件事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將上蓋揭開，它感覺原本要重得多。
布魯斯真美。
他一直都知道這件事，當然了。但自他上次看見這張臉，已經過了好久了。蝙蝠們曾將他冷凍保存，距他真正下葬也只過了三天，而這幾天的氣溫很低。
他看起來很完美。
就像他只是睡著了。
他很快就會醒來一樣。
克拉克顫抖著手描繪那張臉，彎下腰吻上那雙唇。他低頭抵上他的友人、他的愛人的額頭，他低喃：「請原諒我。」
他抱起他在這世上的珍寶。
小心翼翼地將他放進池裡。
然後等待。
那並沒有花多少時間。
幾分鐘，也許幾秒鐘。
布魯斯尖叫著破水而出。
那聲音使克拉克的血凍結，有那麼一瞬間，他想他是不是做錯了。
接著布魯斯躍出拉薩路池，瞳孔放大並且表情扭曲。
克拉克攔阻了他，但他在不使用他的超級力量的情況下，阻止富有技巧的布魯斯十分困難，儘管他處於沒有意識的狀態。
「布魯斯！」他絕望地大喊，雙臂環著他的朋友。
布魯斯不僅是復活了——他看起來更年輕了。他的眼睛閃爍著綠色，而後逐漸褪回原本的冰藍色。克拉克從沒見過他露出那樣的表情，它融合了瘋狂、憤怒和渴望。
儘管如此，克拉克仍試著安撫他懷裡的男人，他試圖掙扎但無法動彈。「噓……」他一遍又一遍地說，盡他所能地抱著他。「沒事了，布魯斯。你很安全，我就在這。噓……我愛你。」
但布魯斯仍不停掙扎，甚至發出咆哮。
他得改變策略。
拉斯警告過他會有高腎上腺素的反應。
這感覺比那要更嚴重。
不過，腎上腺素反應，意味著布魯斯純粹是靠本能在反應。
當克拉克在思考時，布魯斯鑽了個空。他抓住克拉克的頭髮，退出一個足夠的空間，給了克拉克一個猛烈的上鉤拳，他只能險險避過，以免弄斷了另一個人的手。
好吧，戰鬥或者逃跑。(*16)
然後布魯斯一手圈上克拉克的脖子，將他拉向自己。
親吻了他。
或是打一炮？顯然，克拉克選擇第三個選項。
他讓自己沉浸於那個吻，於布魯斯。同樣渴求地回應每口啃咬、每次舔舐還有每個愛撫，不在乎他並沒有池水的影響作為藉口。
他們用舌頭角逐，一場用舔舐、吸吮和咬噬決定勝負的比賽。
他們的身體交纏，克拉克能感受到布魯斯究竟有多硬，而他也同樣蓄勢待發。
老天啊。
他正準備扒下一個十分鐘之前還是個死人的男人的衣服。
那個念頭讓克拉克冷靜了一點。
「等等。」他說。「等一下，布魯斯。」
「幹嘛。」那男人怒吼著問，但那仍然是個問句。他們連貫有理，那雙眼睛除去飢渴仍有著理智，那為克拉克的身心靈帶來了極其美妙的喜悅。
「不要在這裡。」
「去哪。」
克拉克閉上他的眼睛一小會兒，與他的理智做爭鬥。「讓我帶你回家。」
「不。」
他睜開了雙眼，「什麼？」
布魯斯的眼睛，既熟悉又陌生，它少了克拉克過去總是趁著布魯斯不注意時盯著的魚尾紋，卻仍然很大、仍然充滿了渴望。
「我不……」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。「控制力……不好。」他嘶聲吸了口氣，憤怒地吐了出來。「還沒準備好。」
「好吧，那你想去哪？」克拉克會帶他去天涯海角。
布魯斯皺了皺眉，他的手徘徊在克拉克胸前，但克拉克不是很確定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。「堡壘？」
太好了。「沒問題。」
布魯斯雙手環過克拉克的脖子，踩上克拉克的雙腳。
又給了他一個吻。
他們在克拉克意識到他們離開那個密室之前，就已經飛在空中了。
他將他們飛往北方。
TBC
註釋/原文：
15:With new eyes, Clark looks upon those memories and realizes his amusement and exasperation had often been tinged with the green edge of envy.
16:Fight or flight. ：戰鬥或者逃跑反應，是一種因受到攻擊或威脅，使腎上腺產生腎上腺素的生理反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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